古代的“微博”
(博讯北京时间2011年12月10日 转载)
稿源:南方都市报
有人说,微博是新生事物,如果认为微博不适用于“说理”,那是认识不足,是不能接收新生事物。的确,微博是电子时代的大众传媒新事物。人们能够如此方便、快捷地运用一个可以随身携带的小物件接受和发送信息,与他人形成一种共同的“人群”关系,如何不令人振奋呢? (博讯 boxun.com)
然而,仅仅这么看微博,只是一个工具意义上的新事物。新工具可以引发新观念,但并非必然如此。“文革”时期,即使在农村地区,也掀起过“家家通广播”的热潮,每家都装一个有线广播盒子,但盒子说的话和报纸上的是一样的。传播工具并不能自动产生信息,产生信息的是人,而人是用语言来产生信息的。
在微博中,语言的变化是远远滞后于它的电子工具的。而且,那个似乎是微博最突出的新特征——— 对快速、广泛传播信息的需要——— 也绝非人们想象的那么新。即使在口耳相传的时代,人类就已经有了这样传播信息的需要,他们虽然没有相应的传播工具,却并不缺乏相应的语言手段。这个语言手段就是压缩的微型话语,可以说,古代的微型话语就是古代的微博,包括便于记忆、流传的民谣、谚语、格言、箴言、警句、对子、顺口溜、诗句等,它们虽然都可能包含某种可以称为“理”的内容,如具有普遍价值的经验、道理、体会,但都不是现代社会需要的那种公共说理。
就语言而论,今天的微博并不比古代的微型话语有太大的创新,也不见得比那些古代的压缩语言更能独自承担公共说理的重任。与古代的微型话语一样,今天的微博必须借助一种特别能够广为传播的压缩语言,而这种语言的表达和情绪效果与公共说理的要求并不完全符合,有的甚至还有所违背。
微博使用的语言经常借助一些能够产生两种特殊语言效果的手段,那就是愉悦感和冲击力。愉悦感不是指说好听的、奉承听众的话,而是指用能讨他们喜欢的方式来说话。顺口溜式的语言便是一个例子。顺口溜在形式上多用对仗、谐音、双关、比喻等修辞手段,并具有用字精炼、合辙压韵、通俗易懂、朗朗上口、易传易记、幽默风趣等艺术特征,再加上是老百姓抒情言志、褒贬时风、抨击时弊、表达爱憎的内容,自然能够广为传播。
然而,由于这种微博的信息量极小,为了加深印象、提高效果,有的使用者往往自觉不自觉地借助一些具有冲击力的表达方式,如偏激、夸张、煽情,使用激烈的情感字词,乃至粗陋芜鄙、污言秽语、谩骂侮辱。这些话语使用方式都与理性、平和、逻辑的公共说理不相符合。
微博追求的是一种与说理不同的说服效果。达到这种效果的时候,读者感觉到的主要是一种情绪上的“痛快”,而不是认知上的“明理”。当然,不是说二者就不能统一,但在微博的形式里却很难做到。
古代演说术也很讲究在听众那里形成一种有利于说服的情绪。亚里士多德就认为,紧凑的句子会利用对比、反衬,比松弛的句子“讨人喜欢,容易记忆,容易理解”。亚里士多德还特别讨论了“格言”的问题。格言是一种“对一般事理的陈述,……而且是对行动的陈述,说明人们有所为,有所不为。”这样的陈述不是完整的说理,因为它往往是去掉推理以后“剩下的结论或前提”,他举例道,“一个头脑很清醒的人,决不应当把他的子女教养成为太聪明的人”。这样的格言“必须加上理由和原因”,才能成为说理的推理,例如,“因为太聪明,就会被骂成书呆子,或招惹恶意嫉妒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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